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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论文致谢走红寒门博士受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生活的目标只有活着
5月12日汶川地震后,所有学生疏散放假,辗转避灾,加上胃病等因素,我的心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经济上也无力应付了。最终,我的第二次高考也发挥得不如人意,但报的志愿全部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不服从调剂。我最后被西南大学录取,犹豫再三之后,决定不再复读,并在大一军训时决定读研。
计算机是我的信仰
我最早接触计算机是在小学五年级的微机课上,觉得这玩意新鲜,可以打字、绘图、看影碟、打游戏,很感兴趣。
初一时,我无意中在镇上一家打印店看到打字员正在工作,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职业——不用怎么与人打交道,又可以通过操作计算机来挣钱,很动心。于是,我开始自学五笔打字,梦想有一天可以成为一名打字员。事实上,直到现在与陌生人打交道,我也时常会手足无措。
▲2017年黄国平返乡拍摄的老家从未住完的“新房”
自学五笔遇到问题,我就请教微机课老师邱浩。当时全校就他懂计算机,自然成了我的计算机引路人。
学校每周只有一节微机课,我平时也没什么可玩的,就练打字。我把键盘默写下来,画在家里的墙上、桌子上、书本上,一边在这些“模拟”键盘上练习,一边琢磨其中的规律。
坚持了差不多一年,有一天,我盯着家里土墙上用粉笔画的键盘,心里默念五笔拆字口诀,突然像开窍了一样,找到了按键与字根之间的关系。之后打字速度越来越快,每分钟能输入两百多个汉字。
邱老师看到了我的进步,开始分给我一些打印试卷和文稿的工作。录入一份试卷赚5块钱,我差不多要打两个小时。这比一晚上蹚着冷水抓黄鳝容易多了。
后来,邱老师干脆把机房的钥匙给我,就说了一句“别乱搞”。一到周末,我早上就窜进机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着迷于研究Word(可以录试卷)、PPT(可以帮老师做课件),常常顾不上按时吃饭喝水。
胃病就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长期饮食不规律和营养不良导致我在初一时开始出现剧烈胃疼,初二确诊为浅表性胃炎,很快又发展到胃溃疡。胃病持续了我整个中学时期。高三复读时,我常常夜里疼醒,止痛药需要加大剂量。到了大学,经济条件好一点,吃得好了,心理压力也小了,才慢慢自愈。
学会了五笔打字,我想继续挖掘计算机的其他功能。但当时相关书籍非常少,互联网也不发达,遇到问题,除了向邱老师请教,我会定期去县城的书店和报刊亭,买《电脑报》和各种关于电脑技巧、维修方面的书籍、期刊。
看得越多,越想动手实践。第一次拆电脑是在学校机房,拆完装不回去,最后找邱老师帮忙,还惊动了校长。但邱老师并没有责备我,也没有收回机房钥匙。我马上又拆了第二台,这回自己可以装回去了。
我至今感激邱浩老师一直以来的鼓励和支持。我今年34岁,邱老师去世时也是34岁。他已离开14年,却在我生命的轨迹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读初二时,我就能给学校维修机房设备,发现修电脑、装系统比打字还挣钱。因为我装机很溜,又比较热心,老师们都很喜欢我。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用自己的专长做对他人有益的事,能得到正向反馈。
初三帮人装机器时,我常去市里的电脑城看配件价格,也渴望有一台自己的计算机。记得当时看到一台带17寸纯平显示器的二手机,配置很好,要价才800块。但我手里只有400块。有一段时间,我总去那家店铺打听价格,最后也没有买成,遗憾了好几年。
我的第一台电脑是后来考上西南大学计算机专业,报到之前在成都买的,花了四千多块,是当时的顶配,每个配件都把商家的利润压到50元以内。这台机器陪伴了我大学四年。
高三备考那年,在应付各科考试之余,我自学了计算机专业的大学课程,特别是最难的编译原理和离散数学。研究计算机的时候,我总是感到无比幸福。
我大学就开始写代码做项目挣钱了。自从接触计算机以来,我的绝对经济水平其实没那么差,甚至通过计算机挣的钱比一些同学的生活费还多。但是,我都拿钱去买书了,最后,生活费和学费还是紧巴巴的。
2012年我本科毕业,被保送到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模式识别国家重点实验室硕博连读,创造了学院的保研纪录(中科院计算所、自动化所和软件所此前在该校未有保研记录)。此时,计算机已从兴趣变成信仰,我已确认将它作为自己长期的事业。从此,山坳里的放牛娃变身成了一名信息技术工作者。
▲黄国平博士毕业时与导师宗成庆合影
导师宗成庆研究员是我学术道路的引路人,对我的生活也诸多关照。记得有一次晚上同路回宿舍,他鼓励我说:“你来了这个地方,就不会那么苦了,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这句话我牢记在心。更重要的是,在自动化所的五年,我完成了从信息技术人员到人工智能科研工作者的蜕变。
毕业时,因为现实压力,我放弃了留在宗老师课题组的机会。但我决定沿着自己的博士课题继续做十年交互翻译,以报他知遇之恩。我也放弃了在其它地方可以解决的北京户口,最终选择了位于深圳、支持我继续这一研究的腾讯人工智能实验室。
▲黄国平现在的工位。博士毕业后,他决定沿着自己的博士课题继续做十年交互翻译 图/赵恩博
我有时想,如果当初没有接触计算机,会不会选择其他专业,也这样一路坚持下来?大概率还是会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人生没有失误和后悔的机会,选择一条路就把它做到极致。就像人漂在水里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根木棍,甚至一根稻草,也会拼命去抓。
《致谢》刷屏后,有些网友说我是“碰巧选对了计算机专业”。对此,我只能淡然一笑。虽然不能否认运气的成分,但这种说法在我看来就跟很多人说刘备只会哭一样,刘备靠哭是做不到三足鼎立的。
很多人不知道我为了走计算机这条路,花了多大代价——如果不是计算机,我的胃病不会发展到那个程度;我也不会放弃一些不错的机会,经济状况也许会比现在好很多;我的心理负担也不会那么重。
计算机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会以最高的投入来要求自己。我相信“一万小时定律”,如果想在一个领域做出成绩来,必须经过长时间积淀。坚信付出终有收获,哪怕晚一点。
向上流动的阵痛
求学的二十多年,我一路从农村小学到镇上的初中、县里的省重点高中实验班、市里的国家级示范高中的重点班、大学本科、中科院自动化所,再到现在的腾讯人工智能实验室,人生的每个阶段都面临着新的环境和挑战,以及由此带来的阵痛。
本科毕业后,无论是在中科院自动化所,还是在腾讯,工作和生活环境都还不错,这种阵痛主要来源于心理。几乎每个升学环节我都是擦着边进去的,考进了最好的学校或班级,成绩却是吊车尾,当差生的感觉不好受。工作的时候,又重演了这种经历。
俗话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我却是反着来的,因为当鸡头很难找到学习的对手或榜样,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一条成长经验就是多向身边优秀的人学习。
读书、工作这些年,我身边的人大多是些“非一般人类”——无论是过去的同学,还是现在的同事,多是一流的人才。要想在专业上跟上他们,没有捷径,只有下苦功夫。
从初中开始,我很少休息,基本上是晚自习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周末和寒暑假,我也几乎都在学习。到西南大学后,我便很少过周末和节假日,仅数学建模比赛就参加了十次,做项目的代码量超过20万行,最终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保送到中科院。
在北京五年,我基本都在所里学习和做科研,连故宫都没去过,到附近的中关村,迷路也不奇怪,因为真的很少出自动化所所在园区。
工作后,我也很少有休息日,现在做的领域单靠看书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要看最新的论文、实验报告,还要自己去尝试一些新方法。
这些年我去过一些地方参加学术会议,但真正意义上的旅游极少。印象比较深的是博士毕业从北京到深圳工作,途中在上海有个讲座,顺道去了趟黄山,那是难得以观光为目的的出行。
所幸这些努力没有白费,每次擦着边进入一个新环境,到离开的时候基本能排到前30%的位置。
▲来深四年,黄国平日常早9点出发上班,这座快节奏的年轻城市让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图/赵恩博
阅读让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
因为自己的家境,我受到过一些排挤和嘲笑。小学时,身上的衣服总是带着补丁,根本谈不上款式,冬天脚蹬一双破旧的解放鞋,夏天只能光着脚,是班上绝对的“老土”。
我会有意识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免得被同学看到衣服,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憋着股劲。作为“反击”,我每次都把分数考到最高,奖状拿得最多。
我还因为消费观的不同,跟小伙伴产生过分歧。比如一起出去玩,我肯定选择不花钱的方案,不能达成一致, 我就自己走了。我也曾遭受触及法律层面的侵权,甚至伤害。
最难过和低落的时候,是阅读帮我化解这些情绪。从小学四五年级开始,我就跟老师、同学借书。我阅读的范围很广,四书五经、唐诗宋词、近现代散文、经典小说、中外历史都看。从《安娜·卡列尼娜》《水浒》《论语》到《刑法》等,这些书籍,或让我认识到命运的残酷和人性的复杂,或激励了我,或教给我忠恕之道,或者让我学会处理是非曲直。为了提高阅读速度,我曾把吕叔湘的《现代汉语词典》大部分内容背诵下来。
▲黄国平在书房。他的藏书以计算机和文学经典为主。计算机类书籍涵盖几乎全部领域:操作系统原理和内核设计、程序设计语言、算法和数据结构、微服务和云计算、动画和前端等 图/赵恩博
阅读是个人经历的延伸,把我带到另外一个时空,暂时逃离现实的纷扰,也让我慢慢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虽然我的成长经历与周围人相比有些特殊,但放到大的历史中去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总能找到相匹配的人物,看看前人是怎么做的,麻烦就解决了一半。
中学时挣点钱都用来买书了,成套成套地买,计算机和文学书各一半,甚至文学书籍买得稍多。所以,那时我的语文成绩常常比数学还好。同样花50块钱,吃顿好的和买一本专业书,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买专业书,然后在路边买块饼充饥。高考结束,我的旧书(论斤)卖了两百多块钱。
除了自己努力,我这一路也遇到不少好人。不只是邱老师,还有高中时承包食堂的胡叔叔一家,他们每个月都把饭费打到卡里,让我随便吃,还邀请我去家里过春节。第一次高考结束,一位同学的母亲极力支持我去复读,还顺手“借”给了我2000元。还有一些老师,请我到家里给孩子当家教,会支付数倍于正常报酬的钱。我大二的学费是以梁大明书记为首的几位老师凑着交的。大学时,我还申请到国家助学金和浙商银行助学金,并两次获得国家奖学金。这些善待我都铭记在心。
尽管这个世界有残酷的一面,但永远不能放弃自己。周星驰的电影《喜剧之王》和《功夫》,我看了不下30遍,一方面对主人公的成长经历感同身受,也对电影里展现的底层人苦中作乐、但从不放弃梦想的决心,深有感触。
重建自我
我目前的经济状况相比小时候已有显著改善,但也没觉得生活有啥不一样。作为一名技术直男,我觉得穿短裤、T恤衫和拖鞋最舒适。
唯独对吃放不下。妻子常说我穿戴都无所谓,但总是要吃。可能是小时候吃得太差了,小学、初中时,吃得最多的就是咸菜和辣椒酱(只有辣椒,没有油和肉),就着米饭,现在贪吃算是弥补之前的缺失,结果是轻度脂肪肝替代了胃病。
▲2019年,黄国平在武汉做学术报告
我现在深圳安了家,总算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家庭一直是缺位的,我对家庭关系非常陌生。
记得高中第一年在胡叔叔家过春节,我第一次看到阖家喜庆过年的样子,内心很震撼。从压岁钱(之前不知道还有这种玩法)开始,到长辈对后辈的教诲,我虽然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家,但希望以后自己的家能有这样和谐的氛围。
高中有两个春节是我自己在学校宿舍过的。宿管员知道我的情况,破例给开了门,当时整个校园只有我一个学生。除夕夜,我从校外的小摊上买来烧烤,吃完就在宿舍刷题、看书。窗外烟花炮竹声不断。
自从读初三时父亲和婆婆相继去世后,虽然还有哥哥这一位血亲,但相聚时间很少,我内心就默认自己没有家人了。对春节、生日这样的纪念日,没有特别的期望,也就没有失望。当时,我已经能通过维修和组装计算机养活自己,对现状还比较满意,唯一的目标就是考上好大学。
过去的成长经历或多或少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难免让我对社会和家庭的认识存在偏差。一直以来,我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的重建,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如何组建一个健全的家庭。
早些年,我情绪不是很稳定,容易无端地陷入极度忧伤的状态,多愁善感,容易说伤人的话。身边的人虽然承受了这些,但依然给了我很大的包容和支持。近年来,我意识到只有跟自己的内心和解,才能修复这种负面情绪。身边的人都说我如今改变了很多。
我还渴望成为一名合格的父亲,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去学习亲子教育的方法。我相信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够拥有和其他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致谢》的基调,看起来是很平和的,但是背后有着不易察觉的一面——表面越平静,背后越苦涩。
之前看到大街上父母依着孩子,给孩子买想要的书包、文具什么的,我内心真的羡慕,也很痛苦。看到大人在电话里叮嘱孩子,要这样要那样,我从没接过那样的电话。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问过我需要什么,尤其是来自长辈的那种关心,从来没有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生活的目标只有一个:活着。
胃病比较严重的时候,我心里很清楚,如果过不去这个坎,自己很可能就没了。我知道,从胃炎、胃溃疡到胃出血,最后就是胃穿孔,是要做大手术的,但我没钱治疗。还有一种可能是没有监护人签字,根本就做不了手术。
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在内心和解,只有五年级时母亲突然离家出走,我至今不能释怀。她临走前在房子旁边种了一棵柏树,跟我说,以后看到树就能想到她。我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后来明白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一直深埋在心底,我至今无法回忆关于她的一切。
回顾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一方面,遗憾于前面二十几年,确实过得挺恼火的,错过了童年,也刻意选择忘记一些痛苦的经历。另一方面,现在我34岁了,看着通过自己努力,再加上一些幸运而拥有的一切,又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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